第62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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左手边是文臣,右手边是武将,再不能像过去那样一味偏袒自己的部下,而要取一个中值。

这是一个皇帝该做的没错,但落在老部下的眼里,难免觉得备受冷落,不如从前。

而现在兵权,被无形地交到了薛清茵手中。

他们直接越过种种规矩流程去找皇帝,那不大体面,不大合规。

但可以私底下找皇后啊!

军中又无人不知无人不晓,皇后与他们的陛下是何等的鹣鲽情深。

在皇后这里说一句话,没准儿比在陛下跟前说十句话都管用呢。

这又怎能说,这不是陛下对他们的一种“优待”呢?

等聊完了军中的事。

方成冢突地道:“刚才出去那小子是那个叫什么什么……孔群对吧?”

“嗯。他不是还跟着你一块儿去找过人吗?”

“嘿,记得。这小子给人印象很深。”

薛清茵觉得好笑:“方将军年纪也不大啊,怎么管人一口一个‘小子’的叫?”

方成冢摸了摸鼻子,正色道:“上次在别宫,我听说有一队人突然窜了出来刺杀皇帝?”

薛清茵点头。

方成冢道:“那次那支暗军死了十来个人吧。我当时顺嘴问了一句,孔群说,这些人本就是该死的囚徒。何必浪费殿下的兵,让他们冲锋在前最好。”

方成冢停顿了下,咂嘴道:“这人……挺狠。”

薛清茵愣了下道:“……不过刺杀皇帝本来就是我命人写给他们的任务。”

只是两者的想法不一样。

但目的殊途同归。

方成冢尴尬地笑笑:“哦,哦,这样啊。臣只是觉得这人的想法,挺狠。”

说着他又觉得确实不大妥当。

孔群投了诚,虽然身上没有一官半职,但都是一样的主子手下办事,也算半个同僚。

这整得跟给同僚上眼药似的。

他马上挽救道:“这样的性子也不能说不好。这样的人他果决,狠得下心。用好了,就是一把锋利的刀。”

薛清茵心道越说越像锦衣卫那味儿了。

她笑道:“你慌什么?你同陛下是什么关系,在我跟前有什么说不得的?”

方成冢听了这话,嘴角也不受控地翘了起来:“嗯,嗯。”

薛清茵晚上回到宫中,便将孔群的事同贺钧廷说了。

不过这会儿说着说着她就有些犯困,便趴在他的大腿上,一边听他慢慢地翻动奏折,一边眯起眼,懒洋洋地道:“也好久不曾去了……得空该带贺蕴一块儿去小住一日。”

贺蕴是小太子的大名。

蕴,有聚集、深奥之意。

虽然他年纪尚小,但他的表字,薛清茵二人也早早为他起好了。

便叫“绛河”。

绛河,为三垣四象二十八宿其中之一,是天象之中最为壮美的星河。

诗人也多用它作灯火辉煌的形容。

这个孩子,是她与贺钧廷血脉的延续,亦是章太子与先太子妃的延续。

他便好似聚集了星河所有的光辉,是所有美好的具现。

“说起来……”薛清茵勉强打起点精神,“你的表字也起得极好,是你自己起的吗?还是先太子妃在逝世前便为你起好了?”

贺钧廷沉默片刻。

声音再响起,他道:“是皇帝。”

这个皇帝自然不是指他自己,而是指已经死去的贺昌。

薛清茵一下清醒了些,不自觉地揪了下他的衣摆。

这个人……到底是在贺钧廷的生命里留下了痕迹。

就在薛清茵陷入怔忡间,觉得实在看不清贺昌这人的时候……

贺钧廷放下了手中的朱笔,他道:“不必改日抽空,明日吧。”

“明日有空?”

“有。”他顿了下,“将那个孔群也叫过来,我见见。”

薛清茵不作他想,以为贺钧廷这是要审视审视这人是否能用。

她打了个呵欠:“我困了。”

贺钧廷摸了摸她的脸:“嗯,睡吧。”

薛清茵却拍了拍他的腿:“你放松些,我靠着太硌了。”

肌肉绷得邦邦紧,睡不好。

贺钧廷:“……”

他的声音再响起,低哑,无奈:“……茵茵,你靠得太近了。”

薛清茵纳闷:“我不靠近一些怎么靠你身上?”她瘪嘴:“哦,这就嫌弃我啦?”

贺钧廷忍无可忍,抓起了她的手。

薛清茵的指尖颤了颤:“我,你……”

她一下明白过来,语不成句,唰地红到了耳根。

贺钧廷慢条斯理地将奏折推远,他低声提议道:“今日茵茵不如晚睡些吧?”

薛清茵小声道:“宫人们……”

她说着一抬头,发现殿中早没别的人了。

溜挺快啊?

贺钧廷将她抱起来,放在桌案之上。

还没忘记脱下自己的龙袍给她垫屁股。

殿中暖意融融,汗水不知不觉地打湿了头发。

薛清茵抱住了他的脖颈,等摸到他脖颈后面一条浅浅的痕迹时,她猛地想起来:“你受的伤都好全了?”

贺钧廷俯首吻了下她:“……茵茵试试不就知晓?”

薛清茵的确很快便知晓了。

她不得不夹紧了他强劲有力的腰身,方才能确保自己不掉下桌案去。

殿中香气越发馥郁。

她的声音破碎:“……从王爷变成皇帝,你这人……官儿越大……越狠啊……”

“茵茵是觉得我从前还不够厉害?”

我是那意思吗我?薛清茵凶狠地咬住他的手指,换来了更变本加厉的进攻。

好嘛,这下彻底别想睡了。

第二日,兢兢业业带崽的小公爷得了赏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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